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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术中患者体内取出15厘米的黑色异物,医生看到后接近崩溃
来源: 读下去      时间:2023-08-29 16:15:36

麻醉剂生效后,女孩不再扭动和呻吟,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。

我举起手术刀,在她平坦雪白的腹部上划过。助理医生熟练地拉开刀口,完整的肠组织展现在面前。

直肠的交界处有一个明显的创口,一个小指粗细的黑色物体探出头,在灯光下闪现着冷冷的金属光芒。


【资料图】

接过剪刀,我小心翼翼地在创口上剪出一个两公分左右的横向切口。护士这时递过肠钳,我摇摇头对护士说:“给我组织钳。”

那个黑色物体比我想象的还要长,足有十五公分。当它被夹出来后,我终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,护士帮我擦着头上的汗,接下来我们的工作虽然麻烦,但是最危险的部分已经结束了。

手术结束后,我呆呆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。

“薛医生,你没事吧?”护士长关切地问,“脸色不好,是不是太累了?”

我苦笑了一下,完全没有注意到护士长的到来。刚才离开手术室时我看到了护士们在窃窃私语,没想到连护士长也被惊动了。

不过也难怪他们诧异,这种程度的手术对我来说本该是小菜一碟,身为全市规模最大,条件最好的医院的新星,搞得如此疲惫不堪,难免会被人关注。

“谢谢,我没事。”我起身伸了个懒腰,“那个女孩受伤的原因让我有点心神不宁。”

“我听说她是被椅子炸伤的。”

我点点头,“是那种可以升降,下边是四个滚轮的椅子。螺丝扎穿了直肠,要是劲力再大一些,伤及别的器官,性命就难保了。”

护士长发出啧啧叹息:“你说现在的产品质量真要命,就连椅子都会爆炸。对了,咱们医院的这种椅子也挺多,你是不是在担心……”

我摇了摇头:“患者家属的情绪稳定没有?”

“别提了。”护士长挥了挥右手,“他们去找厂家的晦气了,据说还联系了记者。那女孩也够可怜的,下个月就高考,肯定是参加不了了。”

“是哪家厂商生产的?”

“狮魂公司的,没想到老牌产品也靠不住。”护士长愤愤不平地说。

狮魂?我的心沉了一下,做手术时隐隐约约的担忧变成了现实:女友夏苏南就在狮魂公司当行政主管。

出了这种事故,接下来会很麻烦。伤者肠道里的螺丝虽然被取出,但因为失血过多,现在尚未脱离生命危险。万一闹出人命,事情就不可能轻易了结。

我越想越坐不住,借口上厕所离开了。

夏苏南的手机始终打不通,估计正在焦头烂额。

每次向她提起结婚的事,她总以事业正处于关键时期为借口推辞。

夏苏南经常向我描述公司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,声称很多人在觊觎她的位置,自己稍有疏忽就可能被排挤下去,还是维持单身状态最有利。

希望她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。不过她要是因此被降职,甚至被开除,或许就会接受求婚……不,这想法太自私了,我禁止自己再想下去。

晚上我回到家中,发现夏苏南果然没有回来,手机仍然保持着无人接听状态。

换下衣服,我决定下厨准备晚饭。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,她肯定会上火,菜还是要以清淡为主。打定主意,我系上围裙,开始做她最喜欢喝的萝卜肉丸汤。

卧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,把我吓了一跳,手差点被菜刀切到。

我关上燃气灶走进客厅,看到了恐怖的一幕:电脑桌前的椅子变了形,椅座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,棕色的海绵宛如翻卷的肌肉,可憎地探出了蓝色的粗织布面。黑色的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,有几个大一点的甚至扎进了墙中。

殷红的液体从天棚上滴落,我抬起头,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。

我和夏苏南养的那只三色猫,像是个半瘪的充气玩具,挂在天花板上。不,准确地说是被十几厘米长的螺丝扎透了脑袋,钉在上边。鲜血正是从猫的伤口流出来的。

猫的脑袋已经变了形,双眼瞪得滚圆,似乎是至死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
虽然我早就对血肉模糊习以为常,但刚发生的一切,还是让我钻进卫生间呕吐起来。

夏苏南回来时已是深夜两点,她轻轻关上门,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。

夏苏南所在的狮魂家具制造公司是件家族企业,有三百多年的历史。

能够在时间长河中历经风雨洗礼,自然有过人之处,他们生产的家具除了质量优良,真材实料外,最令人称道的就是耐用。十几年前生产的家具,拭去表面的尘埃,和新买的差不多。

老板穆立人据说是祖传手艺的第七代传人,刚过天命之年,精明强干。去年他曾和妻子方雨参加了电视台的访谈节目。

他对主持人坦陈:自己并不担心产品的耐用会使销量降低。市场很大,一家公司再庞大,也不可能让消费者无欲无求。话语平淡,但言外露出股雄心勃勃的劲头。

主持人好奇地询问他们是凭借什么技术,能让家具如此耐用。穆立人笑而不语,他美丽的妻子接过话头:“诚心,恒心,以及信心。”

主持人不死心地试图让她深入谈谈,为什么几百年来已经成熟的技术,别的家具商依旧还没有掌握。

方雨用“祖上福荫”四个字轻轻带过。

当追问穆家历史的时候,穆立人的脸色沉了下来,主持人终于发现这似乎是触及了商业机密,连忙顾左右而言其他。

看得出,这对夫妻都非等闲之辈。我想夏苏南能在这家公司当上销售主管,绝非易事。

“回屋睡吧。”我察觉到客厅亮起灯光,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,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

我似乎看到夏苏南在看一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,她的嘴角浮现着一种奇特的微笑。

“没什么。”她把书迅速地塞进皮包,“我洗漱一下就去睡。”

我有点纳闷,夏苏南从未在我面前做出这种仓皇的动作。

“真见鬼,今天公司来了一群难缠的家伙。”夏苏南转移话题似的嘟哝道,“一口咬定我们生产的椅子炸伤了人,非要见老板讨个说法。你知道,我们老板几个月前去外地扩张业务,总不能为了这种小事特地赶回来吧?何况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使用不当造成的爆炸。”

这话让我有些反感:“咱们家的椅子也爆炸了,猫被炸死了。”

“什么?琪琪死了?!”夏苏南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,“它现在在哪里?”

“我把它埋了。”我示意她不要吵嚷,“我没留下来,免得你看了伤心。”

“你怎么能自作主张?”夏苏南恼火起来,“你埋在哪里?带我去!”

见她真的要夺门而出,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:“我特地开车把她埋在临海的山上,环境不错。现在很晚了,你要真想看明天我带你去。”

夏苏南奋力挣扎着,直到我低声而严厉地要她不要胡闹,这才木然地重新坐下,喃喃自语道:“椅子怎么会爆炸?”

“我还想问你呢!”我指了指放在门旁边的椅子残骸,“这把椅子是你们公司生产的,你最好明天带着去检查一下原因。被椅子炸伤的那个女孩,恰好是我的病人。”

“这么巧?”夏苏南马上来了精神,“她怎么样了?”

“命保住了。但即便不落下残疾,心理上的阴影在所难免,要想恢复至少也得几年。”

“我知道你这个神医出马,一切都会没问题的。”夏苏南抓住我的胳膊晃来晃去,“怎么还黑着脸,还在生气啊?好吧,我不该发火,对不起。”

“你回来后先是为猫发火,接着又为公司忧心,怎么唯独不考虑我?”我心里不太好受,“幸好椅子爆炸时坐在上边的不是我,否则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。”

“呸,乌鸦嘴!”夏苏南做了个可爱的鬼脸,“你不是好端端的吗?”

我刚要开口说什么,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?”我有点不敢置信,“好的,我这就过去。”

“又要去医院?值班医生都是摆设吗?”夏苏南看着我双眉紧皱。

“有一家网吧的椅子发生了爆炸,医院那边都忙翻了天。”我边穿衣服边说,“你祈祷吧,千万别又是你们公司的产品。”

赶到医院后,我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,虽然爆炸的只是一把椅子,但出事地点是在网吧里,里面人员密集,四周的人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伤。有个网管伤得最严重,椅子支架的金属碎片不偏不倚地钻进了他的眼睛,贯穿大脑,送进医院后已经没了心跳。

“太可怕了!”我看到网管的同事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,他的额头被擦了道长长的口子,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,“要不是那个碎片射在显示器上变了方向,弄不好我也没命了!”

坐在椅子上的人伤势颇重,螺丝从臀部进入,伤到了脾脏。我的手术对象正是此人。

手术完毕后,已是将近早晨八点。我觉得浑身酸痛无力,却毫无胃口,原因无它:爆炸的椅子还是狮魂牌的。

昨晚医院的走廊上,网吧老板气急败坏的吼叫声还在耳边回响,人命关天,夏苏南想必要头大如斗了。

想到这里,我站起来,打算去看看第一起爆炸中受伤的女孩的恢复状况。

女孩侧身躺在床上,气色好了很多,全然不是昨天刚送进医院时那副惨白扭曲的面孔。

我例行公事地问了她几句,发现她情绪不错,便多问了一下:“能说说你受伤的经过吗?”

“我正坐在桌子前写习题,就听到一声巨响,然后疼得晕了过去。”女孩双眉微蹙,“等我醒来后,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了。”

“那把椅子用了多久?”

“没多久,一个多月而已。”女孩想到了什么,“医生,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?不影响我下个月参加高考吧?”

“你要安心休养,这样才能尽快恢复。”我转身想要离开,却又被女孩叫住:

“医生,我的额头很痒,是不是药物过敏?”

走过去俯身看了看,发现她的额头上隐隐约约地浮现出几个红点,我用手摸了摸,油腻腻的,觉得非常奇怪,但还是安慰她说:“不是过敏,应该是青春痘,别担心。”

“真奇怪,以前我从没起过青春痘。”女孩嘟哝道。

下午三点,我回到家中,发现夏苏南正在厨房里忙碌,真是少见。

“怎么回来的这么早,中大奖辞职了?”我打趣道,“上次吃你做的菜是哪个朝代的事?”

“尖酸刻薄!”夏苏南白了我一眼。

饭菜上桌后夏苏南率先举起酒杯,深情地看着我:“为了你对我事业的无私支持,我敬你一杯。”

“有言在先,这顿饭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被医院的电话打断,到时可别翻脸哦。”

“我有那么小气吗?”夏苏南喜气洋洋地说,“赶紧吃菜,尝尝我的手艺退步没。”

“到底有什么好事,你得先告诉我。”我把举起的筷子又放下了,“不然我心里不踏实。”

“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!”夏苏南抱怨道,“好吧,告诉你,爆炸的椅子经过各方检查,确定是劣质的仿制品,这样和我们企业就没有关系了。”

“真是爱公司如家的好员工。”我不由得感叹,“我过生日都没见你这么激动。”

“你懂什么。”夏苏南呷了一口葡萄酒,神采飞扬,“这件事是我独立解决的。我已经向老板汇报过了,他虽然没说什么,但心里肯定有数。我顺便描述了一下那几个竞争副总的对手,本次事件里的表现,足够让他们提前退场。”

“那就提前恭喜了。等你荣升副总后,最好把你们的商标改改,那只呲牙咧嘴的狮子我看得实在不舒服。”

我始终对狮魂家具的商标有点排斥。那个双目圆瞪的狮头,很多人认为是威武雄壮,但在我的心里总觉得像是凶相毕露,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。

“这算是什么反应?”夏苏南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,“难道你不为我高兴?”

“当然高兴,只是我不喜欢你用那种阴谋家的口吻说话。”

我俩互不相让,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,我感觉已经快要把温情的晚餐变成火药味十足的辩论。

就在这时,手机又响了起来,我接完电话对夏苏南说:“又有一把椅子爆炸了。”

“炸就炸吧,肯定还是仿制品,与我们无关。”夏苏南没好气地说。

“这次受伤的人叫方雨,是你的老板娘,她指名道姓要我为她动手术。”

夏苏南倏地站起身,惊惶之色溢于言表:“她……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

“去医院后才知道。你至于这么惊惶失措吗?”

令我意外的是,夏苏南并没有反唇相讥,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,跟着我下了楼。

赶到医院后,我发现院长在大厅里搓着手,满脸焦急的神色。看到我来了,院长罕见地带着小跑迎了过来:“你可算来了,快去做术前准备!”

走往消毒间的路上,院长在旁边不停地叮嘱我,大意就是一定要精心细致,绝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
院长和穆立人常有往来,在医院里众所皆知。有人见到他和穆立人一起吃饭,还有人言之凿凿地宣称曾在市郊新建成的高尔夫球场见过两人打球。

院长听到传言后一概否认,说他们只是点头之交,不过他现在的反应却证明了他们的交情不浅。

方雨比电视里看上去还要漂亮,虽然脸色苍白,但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高雅态度。她躺在手术台上,见我走进来,抬头微笑致意。

同以前的伤者不同,方雨的创口在腹部,肚脐的上方有一个核桃大小的血洞,肚皮上的斑斑血迹变成了紫红色,看来受伤至今的时间已然不短。

“为什么不做全身麻醉?”我小声问助理医生,“……麻醉师到哪里去了?”

“这是我的请求,不要怪麻醉师。”方雨安详地说,“薛医生,请开始吧。”

“对不起,我不能在麻醉师不在场,并且事先没有和我商讨麻醉方案的前提下贸然做手术。”我一口回绝了方雨的请求,“这也是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。”

“请你让助理医生和护士都出去可以吗?”方雨虽然像是在和我商量,但语气却不容置疑,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。”

大概他们都知道这位病患和院长的关系非同一般,我还没来及的发话,手术室里的人就退了出去。

“有什么话就快讲。你的伤势耽误不得”我有些莫名其妙气鼓鼓地说。

“这次手术只需要你一个人便足够了。”方雨的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,“其实严格说来,这算不上手术,而是解剖尸体。”

什么?你在说什么?我一下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劳累出现了幻听。

只见,方雨的右手从罩单下伸了出来,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被她干瘦的手指紧紧攥住:“我预料到你下不了手,所以第一刀由我自己动手。”

我眼见着方雨迅捷地在自己的肚子上竖着划了一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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